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腿往門口走。旁邊幾個助理趕緊拿了東西跟上,公司負責接待的陳經理面如死灰,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。

他結巴著追上去:“莫、莫先生。真是不好意思……都是我們的錯。對不起對不起,您看在和我們少爺的關系上,能不能再……”

“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。”莫立仁走到門口停下腳步,皮笑肉不笑看陳經理,“半個小時前我就走了。”

說完他不等助理出手,直接自己推開了門。會客室的門從裏往外開,剛上了油鉸鏈比較松,他心裏多少也窩了點火手裏力氣大了點,門就不受控制往旁邊閃。

許煙雨正好走到門口,一見這情景迅速往旁邊閃,偏偏這門不給面子,她都緊貼墻面了,門板還是不客氣地招呼在了她臉上。

疼痛感瞬間襲來,她覺得自己的鼻子大概已經和額頭齊平。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裏流出來,她伸手去捂已經遲了,有幾滴血落到了最上面那件衣服的塑料外罩上,又成一直線淌了下去。

她聽見旁邊有人默默抽了口涼氣,狼狽間顧不得那些衣服,只拼命捂著鼻子。

站她對面的男人略有些抱歉,伸手到口袋裏掏出塊手帕來,往她面前塞。許煙雨也不顧忌,接過來蓋在鼻子上,含糊不清說了聲謝謝。

話音剛落她覺得這感覺似曾相識。十幾年前的那個放學的傍晚,雨水落進她的脖頸裏,當時也有人給了她一塊手帕,不言不語卻十分暖心。

許煙雨下意識地就叫出了那個名字:“子彥……”

說話的同時她擡頭去看來人,卻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男配出現了,這次的攪屎棍不止女配一個哦。

莫立仁:居然說我是攪屎棍!你見過這麽英俊帥氣的攪屎棍?

大蘇:你就是啊。

☆、兄弟

那張臉很好看,卻不是她心裏住著的那個人。

許煙雨不免有些失望,又懊惱剛才不經意間說出的那個名字。幸好她嘴上捂著手帕,含含糊糊也沒人聽清她說的什麽。

她擡頭去看那個長得十分養眼的男人,沖對方點點頭:“謝謝你。”

“不客氣,是我……”莫立仁突然頓了頓,似乎被面前這張臉嚇了一跳。片刻後他才繼續剛才的話,“是我不小心撞你。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想的卻是,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?

只是五官相似,氣質卻大相徑庭。一個是玫瑰,一個是水仙。

其他人站在原地不開口,誰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。剛剛心急如焚的陳經理也閉嘴不吭聲,眼前這事情他有點看不出味道來。

只有許煙雨沒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,還在那裏給莫立仁道謝:“手帕我賠你吧,多少錢?”

她手裏拿著衣服,又要捂鼻子,實在騰不出手去拿錢包。莫立仁向來眼高於頂的人,破天荒在人前對一個女生禮遇有佳。

他看一眼旁邊五大三粗的男助理,示意對方:“都拿進房裏去。”

助理一楞,陳經理欣喜異常:“我來拿我來拿。”

說完搶在助理前頭拿過衣服,沖許煙雨露出個讚賞的眼神。這個設計部剛來的小菜鳥,竟意外對了大模特的胃口。

許煙雨完全沒看懂他那眼神什麽意思,解釋道:“這是要給代言人試穿的衣服,我得給人送去。”

“衣服送到了,謝謝你。”

莫立仁插了句話,微微彎腰看許煙雨:“冒昧問一下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這是男人跟女人慣常的搭訕方法。許煙雨在法國待久了,對這種搭訕十分熟悉。她想了想悶聲來了句:“我姓許。不好意思,那我先走了。”

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,徑自離開了。她走出一段後,隱隱聽見身後男人在那裏輕笑:“不是說要賠我手帕嗎?”

聽到這話許煙雨腳步非但沒停,反而加快了幾分。她迅速走過轉角,身影立即消失無影。那一邊莫立仁掃了眾人一眼,用命令式的口吻道:“試衣服。”

許煙雨捂著手帕先去了洗手間,處理了鼻子後才回辦公室。血暫時止住了,只是鼻子看上去紅紅的,就跟哭過一樣。同事們見狀以為她挨了訓,全都當沒看見,仿佛許煙雨挨罵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。

別人不問她也不解釋,直接撲到辦公桌前去畫沒畫完的設計稿了。

到了中午時分,她一個人留辦公室吃飯。她是自己帶飯的,為了省點錢。其他人跟她也不熟,從第一天起大家就自顧自的,也沒人在意她吃的什麽。

只是有妮娜出門的時候和另一個女同事咬耳朵:“莫立仁這會兒該試完衣服了吧,不知道他會不會留咱們公司食堂吃午飯?要那樣碰上的話……”

“算了吧,人家大模特兒,看得上食堂的飯菜?”

“不是還有餐廳嘛。聽說上次就有人看到他留餐廳吃午飯,還是和少董一起。”

“少董……”兩個女人眼中同時迸發出如夢般的光彩,仿佛踩著祥雲一下子升上了天。

少董是這個公司裏,比莫立仁更讓人浮想聯翩的男人。

於是她們去往食堂的路上,腳步都不自覺地輕盈了起來。

莫立仁今天確實留在弘逸吃午飯,跟那兩個女員工口中的少董一起。

吃飯的時候對方遲來了片刻,莫立仁就坐在靠窗邊的位子上拿著紅酒慢慢喝。他故意把頭撇向一邊,也不去看對方。

霍子彥並不在乎,走到他面前直接坐下,招呼人點餐。他給自己點了兩道菜,合上菜單遞還給服務生時,莫立仁終於轉過頭來。

他瞪對方一眼,沖服務生道:“一樣。”

服務生拿著菜單下去,莫立仁不免報怨:“遲到了也不說聲抱歉,連菜都不給我點。”

“你有嘴巴。”

“你還有腳呢,為什麽遲到。”

“我不認為那叫遲到。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忙,等我十分鐘是你自己說的,跟我沒關系。”

莫立仁碰了個軟釘子也不生氣,自顧自往下說:“沒事來這裏做什麽,又是你媽叫來的?”

“公司業務上的事。”

“別蒙我。弘逸的事情你從來不管,你媽叫你來肯定又為訂婚的事情。”

“訂婚的事情已經定下了,下半年就辦。”

“還得等大半年。我說老朋友,能不能給我個面子。你好歹娶的是我表妹,不要這麽心不甘情不願的,她哪裏配不上你?”

“她配得上我,所以我才娶她。”

莫立仁漂亮的眼睛掃過霍子彥冷淡的臉:“就為這個娶她?既然要娶何必等這麽久,早點不行。你媽今天叫你來也是這個意思吧。”

“日子是大師定的,大師是你們請的。”

一句話把莫立仁噎了回去。當初找大師算日子這個爛主意是他想的,為的是逼霍子彥下決心。他和他妹談了幾年戀愛,一直不提結婚的事情不大像話。霍母也是這個意思,就讓人找了有名的大師根據新人的生辰八字算日子。

也不知道那個大師是太認真還是怎麽的,還真仔細算了三天,最後算出年底有個好日子。那是前一年的年中算的,算的是後一年的年底,氣得霍母差點犯高血壓。

可大師很有名,你也不能挑人家的錯處。關鍵是霍子彥知道這個消息後表示滿意,同意就在那一天訂婚。於是原本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情況,搞到現在似乎愈加混亂。

莫立仁想起自家表妹哀怨的眼神,不知該不該笑。

由那張臉,他又忍不住想到今天見到的那個女生。和他表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,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見到。

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?許煙雨。挺有意思的名字,透著一股濃濃的詩意。和她的人一樣。更有意思的是她很明顯不願意多搭理他,連名字都不說。

可她不說他就不會知道嗎?陳經理又不是擺設。

吃飯的時候他忍不住跟霍子彥提起這個事情:“我今天在你們公司,碰見個挺有意思的女生。”

“唔。”

“挺漂亮,關鍵是挺清純幹凈的。她在這裏上班居然不化妝,還真少見。她見我跟見瘟神似的。”

“唔,你是瘟神。”

“我問她名字她不肯說,後來是陳經理告訴我的。”

“嗯。”霍子彥對這女人的名字一點興趣也沒有。

“看她那個樣子,我決定追她。”

霍子彥依舊沒反應,甚至沒回話。一直到嘴裏的牛排咽下後才道:“很好。”

“哪裏好?”

“不好嗎?”

莫立仁皺著眉頭看他:“真是沒意思,整個一根木頭。不知道銘如怎麽就那麽喜歡你。跟你這種人結婚簡直活受罪,一輩子說的話還沒我一年說得多,乏味無聊的伴侶。”

“是,我也覺得你叫我吃飯是個錯誤。”

莫立仁一噎,霍子彥又刺了他一句:“吃飯還要聽你聒噪,我覺得那個女生挺可憐的。”

他們兩個互相損慣了。莫立仁在人前是高傲難處的大模特,私下裏在好朋友面前卻很隨意,甚至算得上好脾氣。霍子彥經常刺他,可他從不生氣。這個未來的表妹夫,他還是十分滿意的。

兩人也不再談那個女生,而是聊了幾句生意上的事情。說起來兩個人其實是同道中人,一樣家大業大,卻都對繼承家業沒半點興趣。霍子彥家的弘逸是服裝業的龍頭老大,占據了全國時尚圈的大半片江山。

可他偏偏一點不上心,自己搞了個房地產公司幹得順風順水,資產都快趕上經營多年的弘逸的大半了。

莫立仁家則是做進出口起家,早年狠狠發了筆財,錢多得夠他揮霍十輩子。結果他在國外讀完高中後連大學都不念,就自己闖蕩模特圈。混到現在紅得發紫,卻依舊只接模特的活兒。多少演藝圈的大佬捧著金子銀子請他出山,他連看都不看。

這或許就是他看得上霍子彥的原因。

兩人吃完飯後,莫立仁要回公司拍片,霍子彥則要去一個項目視察。餐廳在十三層,能俯瞰樓外的大片光景。

搭電梯下樓的時候,莫立仁雙手插在口袋裏,摸著空空的袋子他想到了那塊手帕,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許煙雨。

也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,他這邊正想著,那一邊透明的電梯外頭,許煙雨拿著一疊資料走過七樓的大廳,那身影一下子就紮進了他的眼睛裏。

她沒搭電梯而是選擇走樓梯。樓梯就建在電梯旁,當時他們正停在八樓,從那個角度望下去,清楚地看到許煙雨一級級走上臺階,整張臉越來越清晰。

莫立仁微微一笑,沖霍子彥道:“我想追的人,就是她。”

霍子彥本想看一眼後敷衍他一個“嗯”字,但當那張臉拐過樓梯,從電梯前飄過的時候,他不由微微怔住:“是她?”

莫立仁要追的女生,就是那天他在公交車站臺上看到的那個?

作者有話要說: 頭一次寫一對好朋友爭一個女人什麽,簡直不能更酸爽。

☆、恐懼

離開弘逸後,霍子彥和莫立仁分道揚鑣,往相反的方向而去。

霍子彥的地產公司最近有一個大項目正在施工中,建成後會是本市最大最全最頂尖的購物廣場加金融中心。很多人都預測,一旦這個項目完成,S市的市中心將徹底轉移,從原本偏南的位置往現如今的東部發展。

年紀輕輕出手不凡,這是很多人對霍子彥的印象。他做地產是這幾年的事情,大學時偶然接觸這一行業,進而一發不可收拾。短時間內就一躍而起,成了S市地產界的新貴。並且上升勢頭極強,大有同前輩們爭龍頭老大的趨勢。

甚至有人斷言,這個項目峻工之後,S市的地產頭把交椅,非霍子彥莫屬。

少年得志,不免讓老頭子們心生不滿。更何況霍子彥並非只地產一項,光是頂著弘逸集團繼承人的名頭,就夠讓人眼紅的了。弘逸如今不僅在國內舉足輕重,國際地位也不容小視。霍子彥的地產生意就跟掛了外掛一樣,想不紅火都難。

有弘逸做靠山,人人都捧著大把金錢同他做生意。

霍子彥心裏清楚別人的想法,卻從不理會,他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
項目有條不紊進行著,他去現場視察,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從方方面面加以了解,並提出了改進方案。待到事情都完成時,已是黃昏時分。

入夏時分日頭長,六點左右的天還亮得很。他在辦公室裏喝了杯咖啡,正準備起身電話響了。

接起來一聽是女朋友計銘如的聲音:“子彥你忙完了嗎,我開車過來接你?”

霍子彥本想說不用,但腦中閃過一人的身影,於是改口道:“好。”

計銘如來的時候一如往常般打扮,得體優雅,完全的名媛派頭。霍子彥也曾暗示過:“你現在的穿衣風格和小時候不大一樣。”

計銘如笑得有點不好意思:“別糗我了,小姑娘怎麽懂打扮,舒服就好,總以素面朝天為美。現在年紀大了可不行了,要是不漂亮走了出去,回頭該讓人笑話了。”

確實很多小姑娘不會打扮,甚至長大了依舊不會。但以霍子彥的觀察來看,計銘如卻不像這樣的人。

計家的長子計銘晟如今三十有二,生了個女兒還不到五歲,長得雪團一樣可愛。小小年紀對打扮已十分在行,知道搭配衣服,出門時一絲不茍,從發飾到絲帶乃至皮鞋上的蝴蝶結,都從不出錯。

有些東西是有基因遺傳的,計銘如不是一個基因突變的怪胎。

兩人上了車後計銘如提議去吃晚飯。霍子彥累了一天肚子也餓,便沒有反對,去了常去的一家西餐廳。

餐廳裏氣氛正好,雖坐得滿滿當當卻給人有序不亂的感覺。高貴的用餐者,優雅的侍應生,配著婉轉的琴聲,讓人不由心靜下來。

這是計銘如喜歡的餐廳風格,和她很搭調。霍子彥越和她相處越覺得,她自小就應該是這個樣子,從未脫離過淑女本質。

看菜單的時候計銘如撒嬌似的同他抱怨:“禮服的設計總令我覺得不大滿意,上次你也看了吧,確實沒什麽新意。”

“那就換一個。”

“都換了十幾個了。這些設計師啊,風格已經成形了,只會做那樣的東西。精致漂亮可是打動不了人心,感覺是商品不是藝術品。”

“那就再找找,或許……”霍子彥一頓,“高手在民間。”

這話有點俏皮,計銘如一下子就樂了,笑著瞪他一眼:“你也會說這種話啊,真是難得。”

“連你哥哥都想談戀愛了,我也該學學說這種話了。”

哥哥?計銘如恍然大悟:“你見著立仁了?”

“嗯,中午一起吃的午飯。”

“他談戀愛了?真是難得。”印象裏她這個表哥極其挑剔,簡直龜毛到了極點。對女人諸多要求,再完美的女人也能讓他挑出十斤毛病來。

如今他居然想通了?

“什麽樣的女人,我太好奇了。立仁談戀愛了,這下我姨媽該放心了。”

“嚴格來說不是戀愛,是單戀。”

計銘如愈加好奇:“跟我說說,什麽樣的女生?立仁表白被拒了嗎?”

“還沒有表白。據他自己說今天第一回見,一見鐘情,這會兒已經在想辦法追求對方了。”

“天哪,太讓我意外了,立仁真是不一般。”

“哪裏不一般?”

“一鳴驚人的感覺。對方是什麽人?”

“我們公司的職員。他今天來試衣服,用門板把人拍出了鼻血。於是一見鐘情。”

計銘如楞了下,這兩件事情有關系嗎?

“職員,是做什麽工作的?”

“設計部的。”

“設計部。”計銘如微微一擡手,漂亮地托著下巴琢磨,“搞設計的肯定會畫畫。會畫畫的都有氣質。原來立仁喜歡氣質型美女。你見過對方嗎?”

“見過。”還不止一次。

“能跟我說說嗎,雖然我知道女人太好勝不好,可我還是想知道,立仁找的女朋友什麽樣的。跟我比如何,比我漂亮嗎?”

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計銘如並不太關心,漂亮也好不漂亮也罷,不過是表哥看中的一個姑娘,沒有利益沖突她也不會為難對方。設計師出身家境肯定不會太好,能不能跟表哥走到最後也不一定。

她已做好準備,無論霍子彥回答這其中的哪一個,她都不會吃驚。可她沒有料到,聽到的是第三種回答。

“不比你難看,也不比你醜。那女生和你長得幾乎一樣。”

鋪墊了這麽久,霍子彥只為了這一句。他說的時候眼皮微垂,看似目光落在了碟子上,實際上餘光一直釘在計銘如身上。

對方的表現初看完美無缺。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笑意,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化。她既不吃驚也不瞪眼,唯有拿叉子的手微微一滑,一只蝦從叉子頭上滑了過去。

這細節沒有逃過霍子彥的目光,但這並不是他懷疑的重點。在他看來計銘如如此冷靜,反而愈加可疑。

正常人聽說有人跟自己長得一樣,不是該吃驚才對?明明聽到表哥談戀愛有那樣的反應,聽到有人跟自己長得一樣,卻像聽到別人在談論天氣一樣。

這個結果多少令他有些失望,卻又似乎夾雜了一絲希望。他的目的已然達到,為免計銘如尷尬,他又添了一句:“長得雖然像氣質不一樣,所以嚴格說來,你勝出。”

計銘如這會兒哪裏還有心思計較這個。她盡最大的努力克制著心頭無限蔓延的恐懼,雙腿在桌下不自覺地微微打顫,後背已滲出冰冷的汗水來。

這世上有許多比她長得漂亮的女人,她從不畏懼,唯獨害怕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。

這麽快她就從法國回來了?本來以為她會一輩子老死那邊的。

飯依舊吃著,只是已是食不知味。她問侍應生要了一小杯紅酒,慢慢喝了起來。最後起身的時候假裝頭暈,順理成章把開車的任務交給了霍子彥。

她現在這樣的狀態如果開車,非開到馬路牙子上不可。

回家的路上一路無言,車子停在計家大門口時,計銘如想起另一樁事情來:“你的手臂怎麽樣了,前幾天撞了嚴重嗎,要不要看醫生?”

“不要緊,看過醫生,軟組織挫傷,用了藥正在修養。”

“抱歉,我不該讓你開車的。手疼嗎?”

“不太疼。”霍子彥看著慢慢開啟的計家大門,準備啟動車子,又添了一句,“你喝了酒,不該開車。”

平淡的一句話卻聽得計銘如心驚肉跳,仿佛意有所指。是啊,她特意開車接他去吃飯,明知道要開車卻突然喝酒,行為略有些反常。

頭一次覺得和霍子彥同坐一車令她感到十分緊張。於是她又說:“車子你開回去吧,我自己進去就行,別送我了,明天你還要上班。”

霍子彥沒拒絕,目送她下車,調轉車頭離開。計銘如站在大門口看著車子沒入夜色中,沒來由打了個寒顫。

她匆匆進屋後沒跟任何人說話,直接回了自己房間。然後她摸出手機,撥出了一通電話。

電話那頭霍母周雅言還未入睡,正倚在床頭看公司的報告。她接起電話柔聲道:“銘如,這麽晚了有事嗎?”

“對不起阿姨,這麽晚還打擾您。”

“沒關系,就快改口叫媽了,還跟我這麽客氣。”

電話那頭計銘如頓了頓。周雅言立馬聽出弦外之音。她放下報告直起身子:“怎麽了,是不是子彥又犯渾說不結婚的胡話了?”

“不是,不是子彥。是她,是她回來了。”明明知道對方的名字,也曾獨自一人時帶著恨意默念過許多次那個名字。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,計銘如發現自己竟膽小地不敢說出那三個字來。

周雅言一時沒聽明白:“你慢慢說到底怎麽了,誰回來了,那個人是誰?”

“許、許煙雨……”計銘如費了好大的勁兒總算說出了那個名字,“許煙雨她回來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女配算是頭一次出場吧,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。一般在我的文裏,女配好像都不是啥好東西,沒辦法,攪屎棍總得有人做啊。

☆、偶遇

“我該怎麽辦,阿姨?”盡管難堪,計銘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。

這個世界上,周雅言比霍子彥更令她信任。前者始終不移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,後者嘛……

她都不知道霍子彥心裏到底有她幾分分量。

周雅言面不改色欣賞著自己的指甲,淡淡道:“這件事情你不用管,我會解決。”

“可是,她突然回來,我怕她別有目的。萬一她想和子彥……”

“你不用擔心,交給我就好。”周雅言終於露出一絲笑意,“她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小姑娘,我比你更了解她。”

聽了這話,計銘如終於安心地掛了電話。周雅言這麽說肯定有她的把握,一個在丈夫死後能撐起整個弘逸甚至將它迅速擴張的女人,絕非等閑之輩。

一想到這個女人會是自己未來的婆婆,計銘如又忍不住心驚肉跳。她嫁進霍家最大的難題或許不是如何和霍子彥培養感情,而是如何在這個婆婆面前俯首稱臣,保自己一世地位。

有時候她會想,這樣值得嗎?可一想到霍子彥清雋的臉,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。

從五歲那年見他的第一面起,計銘如的心裏就只住著這麽個男人。無論花多少年花多少精力,她都一定要成為這個男人的枕邊人。哪怕他的心並不屬於自己。

許煙雨,這個女人必須除掉。

遠在城市另一角的老式洋房裏,許煙雨正在熬夜趕稿,沒來由地後背一陣發涼,她起身給自己添個件外套,重新坐到了桌子前。

小哲已經睡了,看著指向十二點的時鐘,許煙雨打了個呵欠。為了明天能早點下班去接孩子,她今晚必須把稿子趕出來。

設計部的工作並不輕松,好在時間還算靈活。搞藝術的嘛跟一般朝九晚五的不大一樣,有時候半夜靈感湧現,可以直接畫到天亮。也有可能一整天坐辦公室裏一筆都畫不出來,咖啡卻喝到飽。

所以設計部的工作時間比其他部門靈活一些,只要按時完成工作,上班遲到早退並不會有人多說什麽。

可她是菜鳥,就要夾起尾巴做人。明天她和小哲有個“約會”,她答應了要去幼兒園接他,順便帶他去買糖果。

想到這裏她加快了畫畫的速度,鉛筆在白紙上飛快地塗抹起來。

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,她提前把畫好的稿子交到鐘潛手裏。對方拿著看了半天,挑不出什麽毛病,想到前幾天的一個傳聞,痛快地放人走了。

許煙雨一離開辦公室,其他人就議論開了:“聽說了嗎?前兩天許煙雨在莫立仁面前長臉了。”

“聽說了,大模特頭一回沒翻臉,居然還對她挺客氣。”

“豈止是客氣,根本就是禮遇。你沒聽說嗎,還給她遞手帕。莫男神的手帕啊,親自拿出來塞她手裏,想想都心塞。”

“真不知道哪來的魅力,走了狗屎運了吧。”

“長得漂亮吧。”

“有很漂亮嗎?”

女人對同類的容貌總是有不同見解的,許煙雨這樣的姿色,如果在卸了妝的前提下,拿個第一名是沒有問題的。可很多人並不同意這個觀點,紛紛對之吐槽。

“好看什麽,排骨精一個。”

“她有胸嗎,瘦成那樣。”

“一張臉上也就眼睛能看,就是太大很不協調。那嘴唇也太薄了,聽說這種唇形克夫啊。”

越說越離譜,最後還是鐘潛聽不下去了,輕咳兩聲示意眾人閉嘴:“安心工作,手上的活幹不完,一個都不許下班。”

許煙雨完全沒聽到這番對話,一心只想早點接到孩子。好在幼兒園就在市中心,離公司並不遠。她去的時候小哲已經收拾好一切,乖乖坐在教室裏等她。

她和老師說明情況後就帶孩子先走了,小哲依舊是千年不變的帽子打扮,從頭到腳一絲不茍,像個小大人模樣。

母子兩個在門口搭公交車,一路上在吃指甲和不吃的“爭執”當中,到了金泰百貨前。這是S市曾經最有名的建築,改革開放後首批建成的大廈裏,金泰是最有名也堅持最久的。

在許煙雨小的時候,來金泰百貨就跟過年一樣,是難得的機會。那時候只有跟著少爺她才有機會來,並且作為小跟班只能低頭悄悄看兩邊的店鋪裏琳瑯滿目的商品,卻從不敢肖想能擁有一件。

十幾年過去,金泰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。比它更大更豪華的商場依次崛起,盡管做過幾次大的裝修,金泰也不再是這個城市的地標。

話雖如此,商場裝修得還是挺不錯的,盛夏時節顧客盈門,看起來十分熱鬧。

小哲是個性子比較平淡的人,見到這情景也忍不住活潑起來。他問許煙雨:“媽媽,我們要買什麽糖?”

其實許煙雨自己也不知道。她只記得以前這裏有一家專賣糖果的店鋪,裏面擺的五顏六色的名式糖果總能讓她挪不動步。她小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去這家店裏,能買多少買多少。

她家除了品種多,還有一種獨特口味的糖果。那滋味在別的地方沒得賣,只有這家有。她出國之前來過一次,當時店還在,不知幾年過去還能否找到。

她帶著孩子上了三樓,沿著記憶裏的方向往前走,沒過多久就看到了熟悉的招牌。她沖小哲一指那裏:“就在那裏,今天你可以隨便挑,媽媽帶了錢。”

孩子沒有不愛吃糖的,酷酷的小哲也不例外。他沒了往日的矜持,拖著許煙雨快步走過去,一頭紮進了糖果的世界裏。

許煙雨站在門口看著他直笑,又擡頭去看掛在那裏的價目表。幾年沒來糖果全都漲價了,她原本以為一百塊能搞定,現在看來得追加預算了。

不過沒關系,只要兒子開心就好。

她就站在門口,微笑計算著每一樣都買的話一共要花多少錢。就在這時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:“許煙雨?”

聽上去有點不肯定。她回頭一看,就見莫立仁邁著大步走過來,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。

怎麽會是他?

“莫先生您好。”她趕緊打招呼,語氣十分疏離。

莫立仁微微皺眉:“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?”

當然知道了,辦公室裏幾乎天天談起他,能不知道嗎?

許煙雨沒說話,只淡淡笑了笑。

莫立仁倒也不生氣,主動解釋:“我在這裏拍廣告,剛剛收工。遠遠看著像你,就過來打聲招呼。”

“你好。”

“你只會說這兩個字嗎?”

“不是啊。”

“見到我你似乎並不高興。”

“沒有不高興,只是……”

“也沒有覺得很高興是吧。”

許煙雨心想這男人真奇怪,聽說他脾氣並不好,怎麽看起來好像跟傳言並不相符。許煙雨甚至覺得,這男人熱情得有些過分。

她扭頭看一眼還在店裏挑糖果的小哲,放下心來繼續應付莫立仁:“您找我有事嗎,是關於設計上的事情嗎?不好意思,您代言的品牌不歸我管,我級別太低,鐘組長會親自……”

“我找你不是來談工作的。”

“那您要談什麽?”

“能不要您來您去的嗎?”

“那,好吧,你有什麽事嗎?”

“我找你確實有點事情。”

許煙雨一聽以為他要談工作上的事情,立馬認真起來。因為註意力都放在了莫立仁身上,她一時沒察覺小哲已經走到了店門口。

門口和從前不一樣,擺放了許多試吃的小盒子,裏面裝了各色糖果,有專門的店員向孩子發放。小哲有點貪心,每一樣都要了一顆來吃,小小的手心裏攥滿了糖果。

因為拿得太多,不小心讓一顆漏了出來。圓圓的糖果咕嚕嚕往前滾,他立馬追了出去。可糖果並不聽話,在地上一直滾啊滾,最後竟滾到了扶手梯旁邊。

小哲沒意識到危險,低頭就要去撿,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到電梯上。幸虧上來的一個年輕男人出手,直接把他撈了回來。

霍子彥看著驚魂未定的孩子,順手替他撿了那顆糖果:“小朋友,不要亂跑。”

小哲點點頭,輕輕說了聲:“好。”

“你父母呢?”

“媽媽在那裏,和叔叔說話。”

小哲一轉身,指了指糖果店門口的許煙雨。霍子彥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,見到那一幕時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
除了許煙雨,莫立仁也在,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麽,莫立仁一臉真誠的笑容,許煙雨則偶爾露出一點笑來,看著有點勉強。

這麽快就出手追求了?還在這麽公開的場合,不怕被人拍了大肆傳播?

小哲拿好糖果後沖霍子彥一鞠躬,說了聲“謝謝”後就跑回了糖果店門口。許煙雨正巧發現兒子跑出去了,在店員的指示下往這個方向跑。

母子兩人在離糖果店不到三米的地方碰上,許煙雨一把將孩子拉進懷裏:“你怎麽亂跑呢,媽媽有教過你的。”

“對不起,糖果掉了我去撿,差點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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